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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妹淫计

列位看官,今天说段发生在明朝成化年间的家宅丑事。话说顺天府通州有个绸缎商姓张名万堂,娶妻赵氏,夫妻二人勤谨营生,不到十年就成了县城里有名的富户。这张家有个独子名唤张承祖,年方十九,生得眉清目秀,自幼聘定了邻县翰林学士之女刘氏为妻,只待来年春闱后便完婚。

成化七年秋,张万堂的内侄女王巧姑突然从乡下投奔而来。这巧姑是赵氏妹妹的女儿,年方十七,生得肌肤雪白,眉眼含俏,只是在家乡名声不好,据说跟村里后生有染,被父母赶了出来。赵氏念及姐妹情分,又见巧姑哭得可怜,便劝丈夫留下她:"好歹是亲戚,让她在府里学做针线,将来寻个好人家便是。"张万堂虽不情愿,却拗不过妻子,只得让管家收拾了西厢房给巧姑住。

起初几个月,巧姑倒也安分。每日跟着府里的仆妇学做绣活,见了张承祖总是低眉顺眼,一口一个"表哥"叫得亲热。张承祖是个老实书生,终日在书房苦读,对这位表妹并无过多留意,只当她是寻常亲戚。

那年冬天来得早,一场大雪封了道路。张万堂去外地进货被困在路上,赵氏偶感风寒卧病在床,府里的事渐渐松懈下来。一日傍晚,张承祖在书房温书,巧姑端着一碗姜汤走进来,怯生生道:"表哥,天寒地冻的,喝碗姜汤暖暖身子。"说话时故意解开领口,露出半截雪白脖颈。

张承祖抬头见她衣衫单薄,眉头微皱:"表妹衣着单薄,仔细着凉。汤放下吧,我还要读书。"巧姑却不走,放下汤碗便去帮他整理桌上的书卷,手指有意无意擦过他手背:"表哥日夜苦读,可要保重身子。我在家乡学过按揉,表哥若是肩颈酸痛,我给你按按?"

张承祖顿时红了脸,起身道:"不必了,我自己活动活动便可。表妹早些歇息吧。"说罢转身走到窗边,再也不看她。巧姑见他这般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怨毒,却依旧娇笑道:"表哥真是用功,那我不打扰了。"转身出门时,故意将手帕掉在地上。

次日清晨,张承祖发现书房门口摆着一双新做的棉鞋,针脚细密,鞋头还绣着对鸳鸯。正疑惑时,巧姑从廊下走过,见了他便脸红道:"表哥,昨日见你鞋履破旧,我连夜做了双新的,不知合不合脚。"张承祖心中有些不安,却还是谢道:"多谢表妹费心,只是这般贵重之物,我实在不敢收。"巧姑眼圈一红:"表哥是嫌我手艺粗劣吗?"正在拉扯间,赵氏的贴身丫鬟恰好经过,见状抿嘴一笑,转身去了内院。

这日午后,赵氏的病稍有好转,正坐在廊下晒太阳,丫鬟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。赵氏眉头紧锁,叫人把巧姑唤来:"巧姑,你表哥婚事将近,男女授受不亲,往后少去书房走动。"巧姑慌忙跪下:"姑母明鉴,我只是关心表哥,绝无他念。"赵氏叹了口气:"我知道你是好意,只是府里规矩不能乱。明日起你跟着我学管家事吧。"

本以为这样便能断绝是非,谁知巧姑竟变本加厉。那日张承祖从书院回来,路过花园假山,忽被人从背后抱住。他惊得转身,见巧姑满脸泪痕扑在他怀里:"表哥,我知道你嫌弃我出身,可我对你一片真心啊!"张承祖吓得连连后退,斥道:"表妹自重!若是被人看见,成何体统!"

巧姑却哭得更凶:"我不管!我已经是你的人了!那日你收下我的手帕,便是应了我的心意!"正拉扯间,忽听假山后传来脚步声,巧姑突然尖叫一声,撕扯自己的衣襟,头发散乱地瘫坐在地上。张承祖还没反应过来,就见赵氏带着一群仆妇站在面前,脸色铁青。

"好啊!我卧病几日,你竟做出这等丑事!"赵氏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张承祖骂道,"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!"张承祖急得满脸通红:"母亲息怒,不是这样的!是她......"巧姑哭哭啼啼道:"姑母别怪表哥,都是我的错,是我仰慕表哥才......"

赵氏哪里肯信,当下便将张承祖锁在书房,又对巧姑道:"你也回房闭门思过!等你姑父回来再做处置!"夜里,巧姑偷偷来到赵氏床前,拿出一方绣着鸳鸯的手帕:"姑母您看,这是表哥送我的定情之物。他说等娶了刘小姐,便纳我做妾......"赵氏见手帕确实是儿子常用的样式,气得晕了过去。

张承祖被关在书房,百口莫辩。他想不通表妹为何要这般陷害自己,更怕此事传到刘家,毁了婚约。一连几日水米不进,形容日渐憔悴。府里的仆妇们见风使舵,对巧姑愈发恭敬,背地里却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。

半月后,张万堂终于回来了。赵氏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,又拿出那方手帕作证。张万堂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,冲到书房踹开门:"逆子!我打死你这个败坏门风的东西!"说着便拿起门后的藤条要打。

张承祖跪在地上哭道:"父亲息怒!儿子冤枉啊!那手帕是她故意丢下的,那日在假山也是她故意引诱!"张万堂哪里肯信:"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敢狡辩!"正在这时,管家匆匆进来禀报:"老爷,刘家派人来了,说要取消婚约!"

张万堂眼前一黑,差点栽倒在地。赵氏更是放声大哭:"这可如何是好啊......"巧姑在一旁假惺惺劝道:"姑父姑母莫急,或许刘小姐那边有误会,我去解释解释......"张万堂瞪了她一眼:"这里没你的事!"

当晚,张万堂冷静下来,觉得此事颇有蹊跷。他悄悄叫来府里最老实的老仆,问道:"那日假山之事,你真看清楚是少爷拉扯表小姐?"老仆犹豫道:"奴才离得远,只看见表小姐先扑上去的,少爷一直往后躲......"张万堂心中一动,又问:"那手帕之事呢?"老仆道:"前几日见表小姐在书房门口徘徊了好几次,像是在掉东西。"

张万堂连夜来到西厢房,趁巧姑睡熟,在她箱底翻出一个小布包,里面除了几件首饰,还有一封信!拆开一看,竟是巧姑写给乡下相好的,信中写道:"......张家少爷懦弱可欺,我已设计让他身败名裂,待夺了刘家小姐的位置,便接你过来享福......"

张万堂气得浑身发抖,拿着信冲到巧姑床前,将信摔在她脸上:"好个毒妇!竟敢如此算计我儿!"巧姑从梦中惊醒,见事情败露,顿时面无人色,跪在地上连连磕头:"姑父饶命!我再也不敢了!"

此时赵氏和张承祖也闻声赶来,见了信上内容,赵氏又气又悔,抱着儿子痛哭道:"是娘错怪你了......"张万堂指着巧姑怒道:"来人!把这个贱婢绑起来,明日送官究治!"巧姑哭得撕心裂肺:"姑母救我!看在我娘的面子上......"赵氏别过脸去:"你做出这等丑事,谁也救不了你!"

次日一早,张万堂亲自带着书信去刘家赔罪。刘学士见信证确凿,又念及两家多年交情,便叹了口气:"此事虽非令郎之过,但终究损了名声。依我之见,不如让两个孩子早日完婚,堵住悠悠众口。"张万堂连连应诺,当下便定下婚期。

那巧姑被送到官府,因诬告陷害良家子弟,被判杖责三十,发配边疆为奴。临行前她对着张家大门哭喊道:"我不甘心!我只是想过好日子......"终究被差役拖拽而去。

开春后,张承祖如期迎娶了刘氏。刘氏知书达理,听闻前事不但没有嫌弃,反而劝丈夫:"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,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便是。"小两口恩爱和睦,次年便添了个大胖小子。

张万堂经此一事,性情大变,对府里规矩愈发严格,尤其不许年轻男女随意接触。赵氏也得了教训,再不敢轻易收留亲戚,遇有难处只送些银钱,再不邀来家中长住。

这事儿渐渐传遍通州城,成了街坊邻里的教训。有老人说:"家宅不宁,多因女色起祸端。"也有人叹:"人心叵测,哪怕至亲也要防三分。"张承祖后来中了举人,为官清廉,常对人说:"当年若非父亲明察秋毫,我早已身败名裂。可见世间事,眼见未必为实,耳听更需分辨啊。"

列位看官,这故事说的是:人心不足蛇吞象,礼教难防枕边贼。那王巧姑本可凭手艺安稳度日,却因贪慕富贵设计陷害,最终落得凄惨下场;张承祖虽老实本分,却险些因不懂避嫌毁了前程;张万堂夫妇则警示世人,待人接物需有分寸,收留亲戚更要明辨品行。

可见这世间祸事,多起于细微之处。一杯姜汤、一双棉鞋,看似寻常,却能藏奸纳祸。为人处世,既要坚守本心,也要防微杜渐,莫要让善心被恶人利用,更不可因碍于情面而姑息养奸。所谓"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",正是这个道理啊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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