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嫂子的冤屈

很久很久以前,有个叫邱屋的商人。这人实在,心眼好,就是命苦——媳妇走得早,就留下一儿一女俩孩子。女儿叫邱倩,儿子叫邱桑。虽说俩孩子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,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
邱桑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忠厚老实,见人三分笑,街坊邻里谁提起他都竖大拇指。可邱倩呢,那真是心眼坏得流脓,好吃懒做不说,还满肚子歪心思,啥缺德事儿都敢干,周围人没少在背后念叨她。

那年头,儿女到了年纪就得成家。邱桑娶了个媳妇,是邻村穷苦人家的女儿,叫俊媚。这俊媚不光人长得俊,眉眼弯弯,一笑俩酒窝,手里的活儿也巧——绣的花能引来蝴蝶,纳的鞋底又密又实。更难得的是心眼好,性子本分,见了谁都客客气气,街坊们见了都夸邱桑有福气。

新婚刚过三天,家里正热热闹闹的,邱屋突然病倒了,咳嗽不止,下床都费劲。偏这时候,邱桑接了个急活——外地有批货得他亲自去接,耽误一天就得赔不少钱。邱桑急得直搓手,一边是生病的爹,一边是刚过门的媳妇,实在放心不下。邱屋躺在床上喘着气说:“去吧,爹没事,有俊媚照看着呢,你早去早回。”

邱桑没法子,只能收拾行李。临走前,他拉着俊媚的手,眼圈红红的:“媳妇,委屈你了,家里就靠你多担待。我一定尽快回来,以后再也不跟你分开了。”俊媚也红着眼圈,点点头,帮他理了理衣襟:“你路上当心,家里有我呢,爹我会照顾好的。”她送邱桑到村口,一步三回头,直到看不见丈夫的身影,才抹着眼泪往回走。

邱桑走了,家里的担子全压在了俊媚肩上。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,先去给邱屋擦脸擦手,熬药喂药,然后打扫院子、洗衣做饭,里里外外忙得脚不沾地。到了晚上,还得坐在灯下给邱屋缝补衣裳,给邱桑纳鞋底,常常忙到后半夜才睡。

可邱倩呢?啥活都不干。白天睡到太阳晒屁股,起来就往街上跑,跟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块儿,喝酒打闹,天黑了才醉醺醺地回来。俊媚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有天趁邱倩在家,她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粥过去,轻声说:“妹妹,你还小,总在外头跑不顶事。在家学学针线活,将来嫁个好人家,也能不受罪。”

邱倩正对着镜子描眉,听了这话“啪”地把眉笔一扔,翻着白眼说:“你管我?我乐意!刚过门几天就想当管家婆了?”俊媚碰了一鼻子灰,也没敢再说,默默地退了出去。可邱倩心里却记下了仇,觉得这嫂子多管闲事,看她不顺眼。

第二天一早,俊媚拿着钱去街上买针线,打算给邱屋做件新夹袄。邱倩呢,照样睡到日头老高才起来。嫂子做的早饭早就凉透了,她嫌麻烦,干脆揣了钱跑到点心铺,买了两斤桃酥,坐在店里狼吞虎咽吃起来。邱屋在屋里喊了好几声“倩儿”,她也没听见。

等邱倩打着饱嗝回来,邱屋已经气呼呼地坐在堂屋了。“你看看都啥时候了才起?一天到晚游手好闲,针线活不学,家务事不管,就知道在外头疯跑,你就不怕街坊笑话?”邱屋越说越气,咳嗽了好几声。

邱倩心里有鬼,一听这话,当下就认定是俊媚在爹跟前告了状。她没敢跟爹顶嘴,心里却把俊媚恨得牙痒痒:“好你个俊媚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
过了两天,到了晚上,邱倩突然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,凑到俊媚跟前:“嫂子,你一个人睡多孤单啊,今晚我跟你一块儿睡吧?你教教我绣花好不好?我也想学学,将来给爹做件衣裳。”俊媚心思单纯,看她态度好,还以为她转性了,就笑着答应了:“好啊,正好我这儿有块新布,教你绣朵兰花。”

俩人头挨着头躺下,俊媚累了一天,没多久就打起了轻鼾。邱倩却睁着眼睛等,等到后半夜,估摸着俊媚睡沉了,她悄悄爬起来,从床底下摸出一个早就备好的瓦罐——里面是她白天接的凉水。她屏住呼吸,“哗啦”一下就把水泼在了俊媚的被子上,又把自己的衣角往湿地方蹭了蹭,弄出点湿痕。

做完这一切,她轻手轻脚地溜到邱屋房门口,故意压低声音哭哭啼啼地喊:“爹,爹,你醒醒。”邱屋被吵醒了,披着衣服出来:“咋了这是?”邱倩指着自己的衣角,抽抽搭搭地说:“爹,嫂子……嫂子她在床上撒尿,把我衣服都弄湿了……”

邱屋皱着眉,走到俊媚房里一看,果然见俊媚的被子湿了一大片。他心里挺不是滋味,暗自琢磨:“俊媚平时挺懂事的,咋会这样?莫不是得了啥怪病?”又一想,俊媚白天累成那样,说不定是太困了没醒过来。他叹口气,对邱倩说:“别声张,她也不是故意的,明天让她晒晒被子就好了。”

可邱倩哪肯听?转天就跑到街上,拉着相熟的几个婆娘说:“你们不知道,我那嫂子看着老实,背地里龌龊着呢,昨晚在床上撒尿,把我衣服都弄湿了……”这话像长了翅膀,没半天就传遍了全村。有个跟俊媚交好的大婶偷偷把这话告诉了她,俊媚听了,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。她知道是邱倩捣鬼,可自己夜里睡得沉,啥也不记得,有啥证据呢?只能躲在没人的地方,捂着嘴偷偷哭。

日子一天天过,俊媚没把这事放在心上,照样尽心伺候邱屋。她每天变着法子给邱屋做些好消化的吃食,天气好的时候就扶着他到院子里晒晒太阳,晚上还给她捶背揉腿。慢慢的,邱屋的病竟好了不少,能自己拄着拐杖在院里走几步了。

村里人见了,都跟邱屋说:“老邱啊,你真是好福气,娶了这么个懂事的儿媳妇,比亲闺女还强。”邱屋听了,心里美滋滋的,回头就跟邱倩说:“倩儿,你看看你嫂子,多勤快多懂事,你也学着点。将来嫁了人,对公婆好点,人家才能待你好。”

邱倩本来就嫉妒俊媚受夸奖,一听爹这话,眼睛都红了,心里的火“噌”地就上来了:“凭啥她受夸奖?我非得让她身败名裂不可!”

这天,俊媚揣着钱去集市,看见猪肉摊的肉挺新鲜,就买了一斤。她想,爹病刚好,得补补身子,晚上把肉放在灶膛的余火里慢慢炖着,明天一早给爹做肉粥。

半夜里,邱倩被饿醒了,一闻到厨房飘来的肉香,顿时起了坏心思。她悄悄溜到厨房,揭开锅盖一看,肉炖得烂烂的,油汪汪的,香气直往鼻子里钻。她顾不上烫,抓起肉就往嘴里塞,风卷残云似的,没一会儿就把一斤肉吃了个精光,连汤都喝了大半。吃完了,她眼珠一转,又拿起块肥肉,往俊媚的嘴唇上抹了抹——这才蹑手蹑脚地回了房。

第二天一早,邱倩就跑到邱屋跟前,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:“爹,你可别被嫂子骗了!她昨天买肉,说要给你补身子,结果半夜自己偷吃光了!”邱屋皱着眉:“不能吧?俊媚不是那样的人。”邱倩赶紧说:“爹,我咋能骗你?我半夜起来上茅房,听见厨房有动静,还以为是老鼠呢,走近一看,嫂子正蹲在那儿啃肉呢!我没敢惊动她,她吃完就回房了。不信你去看看,她嘴唇上还有油呢!”

邱屋半信半疑,跟着邱倩走到俊媚房里。俊媚还在睡,累了那么多天,难得睡个安稳觉。邱倩凑过去,指着俊媚的嘴唇:“爹,你看!”邱屋一看,俊媚嘴唇上果然油乎乎的。他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,可再看看俊媚眼下的乌青,想起她这些天的辛苦,又把火压了下去——他实在不忍心叫醒这个懂事的儿媳妇。他叹了口气,摇摇头回了自己房。

可这事儿又被邱倩传了出去,说俊媚口是心非,表面对公公好,背地里偷吃给公公补身子的肉。村里人议论纷纷,有的信,有的不信。俊媚听了,气得浑身发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她明知道是邱倩搞的鬼,可嘴唇上的油是实实在在的,自己又说不清楚,只能把委屈憋在心里,盼着邱桑早点回来——只有丈夫,才会信她。

可她没等来邱桑,却等来了一个晴天霹雳。

那天清早,天刚蒙蒙亮,一个浑身是伤的伙计跌跌撞撞地冲进邱家院子,一边跑一边喊:“老掌柜!老掌柜在哪儿啊!”邱屋赶紧从屋里出来,一看是跟邱桑去接货的伙计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:“咋了?出啥事了?”

伙计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哭得说不出话:“少当家的……货船在离这儿五十里的地方……被一伙蒙面人劫了……船上的人……都被、都被他们杀了……”他喘了口气,抹着眼泪说:“我被砍了一刀,掉进河里,是被路过的渔民救上来的……少当家的……也没了……”

“轰”的一声,邱屋只觉得天旋地转,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,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一个字。旁边的俊媚听到这话,眼前一黑,“扑通”一声就昏倒了过去。

邻居们听见动静都跑了过来,七手八脚地把俊媚抬到床上,又给邱屋掐人中。过了好半天,俩人才缓过来。俊媚一睁眼就哭,哭得撕心裂肺,肝肠寸断,嘴里不停地喊着“邱桑”。邱屋也老泪纵横,拍着大腿直叹气。

可站在一旁的邱倩呢?脸上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,嘴角甚至还偷偷往上翘了翘——她心里正偷着乐呢:“哥哥死了,这家里的家产,将来不就都是我的了?俊媚一个外姓人,到时候把她赶出去就是!”

俊媚哭了三天三夜,好几次想一头撞死跟着邱桑去,可一看见邱屋孤零零地坐在那儿,咳嗽着抹眼泪,又狠不下心——她要是走了,谁来照顾这可怜的老爷子?她咬着牙,强撑着站起来,继续给邱屋做饭、喂药,只是脸上再也没了笑容,眼睛总是红红的。

又过了些日子,这天傍晚,俊媚坐在窗前,看着邱桑临走前给她买的那支木簪,想起两人新婚时的点点滴滴,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,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
这时候,邱倩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,脸上堆着假笑:“嫂子,别哭了,哭坏了身子可咋整?这个家还得靠你撑着呢。来,喝口茶暖暖身子。”俊媚心里正难受,见邱倩难得对自己好,心里还挺感激,接过茶杯,一口气喝了大半。

可没过一会儿,她就觉得头重脚轻,眼皮越来越沉,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,“咕咚”一声就倒在了床上,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
邱屋在自己房里歇着,忽然听见东屋(俊媚的房)有动静,像是有人开门关门。他心里起疑,拄着拐杖走到窗边,撩开窗帘一看——就见一个陌生男人的背影从俊媚房里溜了出来,慌慌张张地往后门跑了。

邱屋顿时气得浑身发抖,他“噔噔噔”跑到东屋,一脚踹开房门。俊媚还昏沉沉地睡着,身上的外衣被脱掉了,只穿着贴身的内衣。邱屋指着她,气得说不出话,半天憋出一句:“你这个贱货!做出这种丑事,对得起我儿子吗?”

俊媚这时候刚好醒过来,头晕乎乎的,听见这话吓了一跳,低头一看自己的穿着,顿时懵了:“爹……我、我咋了?”邱屋指着床头的一个烟袋:“你还敢装傻?那烟袋是哪儿来的?不是你的,也不是我们家的!”

俊媚看着那烟袋,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:“爹,我真不知道啊!我刚才喝了邱倩给的茶,就晕过去了……”“你还想赖倩儿?”邱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,“人证物证都在,你还敢狡辩!我真是瞎了眼,娶了你这么个儿媳妇!我儿子就算没死,也得被你气死!”

俊媚百口莫辩,她知道,这次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邱倩这是铁了心要毁了她啊!她看着邱屋愤怒的脸,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议论声(准是邱倩又去张扬了),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。丈夫死了,被公公误会,被小姑子陷害,活着还有啥意思?

等邱屋气呼呼地走了,俊媚从房梁上解下一根绳子,哭着说了句“邱桑,我来找你了”,就把脖子套了上去。

等邻居们发现的时候,俊媚已经没气了。大家都知道俊媚是个好姑娘,心里都替她委屈,可谁也没证据证明是邱倩干的。

俊媚死后没几天,村里人发现,邱家门前的树上,还有俊媚的坟头边,多了一种从没见过的小鸟。这鸟浑身羽毛漆黑,就脖子上有一圈白毛,整天“喳喳”地叫,那声音听着就像在哭。

有人仔细一听,那叫声像是在喊:“爹爹,姑姑,嗨——”“爹爹,姑姑,嗨——”

大伙都说,这是冤死的俊媚变的,她是在跟爹爹、姑姑喊冤呢!

从那以后,这种鸟就留在了村里,人们都叫它“哭哭鸟”。每当它叫起来,村里人就会想起那个叫俊媚的好姑娘,想起她的委屈,也在心里骂着狠心的邱倩。而邱倩呢,后来嫁了个脾气暴躁的男人,日子过得鸡飞狗跳,据说没过几年就病死了,也没人可怜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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